乔君

【TSN/EM】四面门 系列三（4）完

    没想到我这个喜欢抠字数的2K-党居然今天写high了严重超标啊→_→又不想把完整的内容拆散，大哭。反正也算520的大福利好了，捂脸。

    Part.Ⅳ

    这样的人只会被玫瑰的刺所伤而采不到玫瑰，因为他们太过急躁。

    

    韩国人很快就退学了。这个很快并不是指第二天，实际上当那个亚裔走出柯克兰的时候就已经面对了不计其数的怪异眼光，技术宅男的报复比任何人以为得都要高效。

    这不是简单发几张私生活的照片寄给同志网站就作数了。从出生到家庭成员到就读过的学校，遭受过的校园欺凌各种充满侮辱性质的照片和视频甚至还有对方和历任男友的性生活，这已经有些……过了。

    青年并不想拿任何不好的字眼作为修饰他朋友桂冠上的瑕疵。有些人会崇拜他，但更多人会害怕恐惧。

    你可以足够优秀，但不能超越。在大家族长大成人，他也经受了处世之道的教育。以便更轻松的融入人群，而不是做一个叛逆者。他想要和他谈谈，不止是为了韩国人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但他找不到他。

    这到底是多不可思议！

    他熟悉他的课时，地点，还有一切的行程。他们总是在一起。

    就像是回复到了他还刚参加俱乐部的考核流程，而Mark忙着他的网站日夜颠倒，他们会说，好久不见。

    这样不对。

    

    他礼貌得请计算机和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帮他留意朋友是不是有来上课，并且给了几乎所有人他的电话号码不去管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到底在想什么。他还代替Mark接受了校委员会的警告——他们要求他即刻删除那些不雅的照片和视频（事实上学校的技术人员对此表示无能为力），并且少年留校察看的时间继续顺延，如果不是校方同样有欣赏其才华的高层，可能他的朋友就要被勒令退学。

    这场余波还在回荡，人们更多在讨论那个可怜的大概是得罪了魔鬼的韩国人，关于青年曾经被警方带走质询的传言再没有人过问。还是他朋友的金发室友，更冷静缜密地提示他说，今天会有一场Bill Gates的讲座，而Mark不可能缺席。

    谢谢，Chris！

    Eduardo放下电话，右手握成了拳捶了平滑的床面，这间艾略特的卧室现在反而太陌生，干净生冷又僵硬。好像他就是个小偷。而在朋友的房间，尽管那张只能放在地板上的床垫有些短，还老是铺满了书和键盘还有Mark……那是生活的气息。

    张眼就能看到小个子的朋友，偶尔还可以拉一绺卷发把玩当做心情的调剂。

    却他现在只是坐在自己单独一个人的寝室，精妆华美的袍，爬满了啃噬的虫。

    这样不对。

    青年起身，泼面的水花糊了他有些乱的发，穿了两天没有洗的衣领，和他的表情。

    他要让一切回复正轨。

    

    他没有进礼堂，就站在后门的位置透过窗看。梳洗端整的黑发，面孔俊美眼唇俏丽，他还换了套阿玛尼的西服。坐最后一排的女生有注意到他一直悄悄地打量，还拉着身边的朋友要给他让座。但他谦和地微笑表示了拒绝。女生似乎还不肯放弃，倒是她的朋友应该是认出了他，传说中的绯闻男主角之一所以小声耳语劝朋友打消念头。然后她们跟着青年的视线看了过去，绯闻男主角之二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右手支撑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看似望着天上的月亮在发呆，或者也是在屏蔽隔壁的絮叨和骚扰。

    Eduardo站直了挺拔的身躯微微前倾，在朋友的旁边，理所当然应该是他的位子上有一个低年级生，正在紧张地比划着手势还小声说话企图吸引偶像的注意力。

    或许是为了表示尊重，他的朋友少见得穿了件淡粉蓝的衬衫，有点太长，及臀而过还不知道卷一下袖子。

    当中的十分钟休息时间，他的朋友终于是站了起来，邻座的男生赶紧要和他握手，心情激动所以拽的时间有点儿过了，还是少年木然地抽回自己的胳膊，把笔电捧在手里走出了讲堂。

    他跟在他的后面，看他推开盥洗室的门，看他把电脑放在了水池比较干燥的片区而后俯身。他靠着墙就只是看。

    看他抹一把面庞，苍青色的瞳色似乎都水湿而温软，然后看到了镜子里的他。

    “Hi,Mark.”

    青年上前，崭新昂贵的西装袖口就擦着少年的脸孔，手臂的距离内他低头，帮他挽起衬衫长袖，帮他拧上一颗领口的衣扣，它开得有点儿大轻易都能摸到朋友的锁骨。

    “我们需要谈谈。”他说。

    

    少年似乎是心不在焉，就点头，耸肩。任由Eduardo把他拖去了隔间。

    “听着，Mark，我很感激你为我洗清了嫌疑，而且还惩罚了诬陷我的人。”青年的语速放得很慢，因为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去想了很久，他很怕自己任何可能语气上的变化让他的朋友误会。

    “但是这很危险，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的。如果警察知道是你——”

    “危险？什么危险？我不觉得会有人发现，你应该感谢韩国人发明了photoshop，那很好用不是吗？”少年就像是被戳中了逆鳞的猫往后靠在了木质的隔板昂头，“而且你应该知道这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时刻，我不能允许任何东西伤害到The Facebook！你是我的CFO，Wardo！我不接受任何的负面丑闻！尤其还是跟杀人绑架联系在一起！”

    

    最重要的。

    The Facebook。

    

    青年感觉自己被一种庞大的情绪击倒了。他只是想和他的朋友说说话，那些告诫的言辞应该只是铺垫，他想要他们……回到从前。少年的锋利那么刺痛。他还沾沾自喜得以为那个可怜的韩国人遭遇了一切是因为他的朋友在意——也许他的确在意，但他绝不是他的第一顺位。

    所以他也开始忍不住地大声。

    “你这是犯罪，Mark！我简直不能相信你当时居然当着警察的面去黑政府机关的网站！而且你还放出了那种经不起推敲的画面，如果我的父亲听说这件事——”不，他并不是想说这个。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这种传闻。

    少年掩眸，而后说。

    “很抱歉让你为难，害你在家族内部的考评上丢分，所以我可以走了吗，Mr.Saverin？”

    说着话，就要推开，但是青年狠狠一个重拳敲击在了脆薄的木板上。这应该少许发泄了些浮躁难宁的疼痛感所以Eduardo尽量让自己不再那么音色愤怒。

    “Mark我们不要吵架，你知道我吵不过你。”

    “我们说说话吧。”他低落了声，感觉到沮丧。

    

    我们说说话，让彼此不再寂寞。

    

    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他的朋友可以让人有多恼火，但他明明已经，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能适应这种状况。他想要跟Mark Zuckerberg做朋友。

    

    少年贴着墙，似乎是骄傲让他从不肯低头，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难受，所以轻声的咳。

    “Wardo，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

    “——什么！？”

    青年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然后他想大概是那些传言，还有他们亲密的距离。Mark不喜欢有人过度接近。亲近的关系会让他不自在。

    “Mark那些人只是在开玩笑！而且上次在图书馆我也只是，我跟你道过歉的。你知道我的我们什么都没有，我并没有对你有——”

    少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应该交个女朋友，去参加终极俱乐部的活动，而我还要扩张我的网站，你只要帮我找投资，你是我的CFO。我想要一切回到正轨。”

    

    突然任何声息都被灭杀了。

    青年就一直看少年的面孔，那张木漠的脸眼神冷冻没有一丝的动摇。看你就是个无机物。

    哈，他失声笑了起来，掩了自己的半张脸庞那么，那么丑陋的表情。

    “所以你又想要我的钱，又想跟我撇清关系？”

    这是报复，说难听的话，想要让那个人露出受伤的表情。但是少年就这么无谓得耸肩，耷拉着困顿的卷发轻软的唇发出了呵的轻蔑。

    “Mark！”这让他冲他伸手，他并没有想要做什么但是他的朋友别开头不让他——这种拒绝的姿态让他的音量猛一下提升。

    “Mark！”

    少年推他的胸口避他的手躲他的碰触似乎和他挤在这样空间都是嫌恶的径直就往外走，他们肢体胡乱地抵搡他觉得自己已经下意识放轻。

    

    “Mark！”他攥拿了他的手。

    “Mark！”他拉扯着他的衣领往自己胸前靠而少年拼命地缩着肩膀还踢他的腿，他用力拿手臂禁锢着他的腰这样他就不会逃。而他的朋友就像只困兽发出了细微的呜咽。

    直到“咚！”得一声响让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真的弄伤了他，然后他眨眼，细密的眉睫似乎有些湿意和……红的液滴从他的眼角浸润。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他的朋友似乎也放弃了挣扎。只有些难以平复的喘息。

    他感觉到怀里的躯壳开始发软，这更像是少年近乎晕厥的反应。Eduardo连忙松开自己紧紧地按住对方后颈的——他刚才就这么把少年的面孔拧压在自己的肩膀让他不能发声不能挣脱不能走开不能逃。就哪里都不能去。

    “Mark！”也顾不得去擦脸上的血，青年扶正了少年的身躯让他靠坐在了水箱的盖板上。

    

    但就是这么凑巧，他以为被他关闭严实的门板被一个人尝试着推开，对方还抱怨的咕哝：“嗨，哥们，你还没好吗？”

    青年侧首去看，一边面颊上的血糊让他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凶恶和狰狞，但他的脸孔实在是有些出名所以门外的人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这位传说中的风云人物。

    闯入者的嘴慢慢地张大。

    因为他以为里面只有一个人，哦不，他怎么会以为里面只有一个人呢。

    尽管被青年几乎遮挡了全部，但是青年的腰侧就这么紧靠着细长的腿，裤管都被撩高到腿根看到肤色白皙脚趾也仿佛情动而紧绷他还以为是个女人。但他很快就瞄准了那头冷淡的蜂蜜发色，尽管看不到脸——这就更出名了，Eduardo Saverin跟他形影不离。

    

    看着对方一叠声的Sorry几乎是落荒而逃，青年只好自己伸手去锁上门，这次确保门栓的确完全钻进了插销。等他回头，想起他的朋友还不是很好。

    他的朋友也在看他，努力平复着正常呼吸的欣悦感，张眸抿了闭合的唇角。听到了血在烧。

    大概是刚才的场景实在太过荒诞，他们默默看了彼此好几个片刻，然后都嗤嗤得笑出了声。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去而不返的风。

    一边笑一边咳，还流着血，青年把自己的面庞搁在了少年的颈边。感觉到自己的虚弱。

    

    Mark，他说，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

    少年僵硬着，让自己的身躯不那么生冷，让肩膀上的那个人可以被安慰，他不习惯，但他会伸出手，轻轻地揉一下那丛黑发。就像对方也经常对他做这样的动作。

    虚妄，虚妄，一切都是虚妄。

    

    最后，还是Eduardo把他背回了他们的宿舍，他错过了偶像的下半堂课，青年碰伤了头，而他扭到了脚，他们简直是两败俱伤。

    伏在朋友的背上，对方是暖的，有真实的体温。少年稍微抬一下头，说。

    Wardo，你看到天上有两个月亮吗？

    然后，他自己微笑了一下，手臂环过了朋友的脖颈，抱紧。

    

    Part.Ⅴ

    红发的室友从门口冲了进来，而他还戴着耳机加紧修复了几个漏洞。这只是日常的抓虫行为所以少年处理地漫不经心。

    Mark，对方说，你看到Eduardo的新女友了吗？只是跟你坐在一起听一趟Bill Gates的讲座居然有女生主动跟你们搭讪，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叫上我？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我要去找Eduardo让他的女朋友帮我介绍，我要联谊！我们要全面消灭单身！

    室友跳闹着很快就走了。

    

    点滴的击键声一开始还是维持着高效的清脆节拍，然后零碎，奚落，静止。

    少年从头上摘下耳麦，有些重的放置声。书桌上除了电脑还有些书堆，他轻轻握拳，放松，再握，甩手的幅度过大，把所有的杂物扫落到地上。

    而疼痛是自己的，少年捂手，看手背上的红痕略略的发呆。